时光很美,微风凉凉的天,姹紫嫣红的景,浪漫、醇厚。可以悠闲地沏杯茶,看茶叶吸足了水分,舒腰展体,仿佛又回到了枝头。阳光温暖如棉,透过窗子照进来,晾衣架上刚洗完的衣服在不紧不慢地滴着水……这样的季节让人变得安静而平和。 从前,一切都很慢。一粒种子播下去,慢慢地发芽、抽蔓、开花、结果。它不着急,它懂得生长的规律。乡民喂的家畜,千瓢食万瓢水地饲养大,很慢,但肉质嫩滑,吃起来香味四溢。坐在山坡上,看太阳慢慢地隐入天际。回到家,守着母亲慢慢地包一顿饺子……很普通的慢,很平凡的暖,很自然的美,却让人心生怀念。 邻家嫂子是一位“慢手工”爱好者,退休后迷上了十字绣。一幅幅作品针法细腻,层次清晰,做工考究。嫂子说,在一针一线中,最能修身养性,它让人心平气和,不再急躁,绣十字绣其实就是绣人生。有多慢,就有多难忘;有多慢,就有多长久。 读贾岛的诗:“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在长安清凉的月光里,诗人骑着一头毛驴去寻访友人李凝。万籁俱静,诗人轻轻地敲着山门,引起鸟儿一阵噪动,它们从窝中飞出转了个圈,又栖宿到巢中去了,是一枚小石子荡起的涟漪,转瞬就恢复了宁静。正是这种幽雅的处所,悠闲自得的情趣,才引起作者对隐逸生活的向往,不是吗? 去过一个边远的山村,石头砌成的小路,像四处蜿蜒的藤,那一户户农舍,则是挂在藤上的葫芦,在岁月里闭目养神。石垒的院墙,挂着深浅不一的青苔,有几枝嫣红的蔷薇伸出墙外。村外场院里,几位老人在晒太阳,她们互聊着家常,或什么都不说,像农作物一样,按照自然的规律生长与呼吸,静默,笃定,安详。那一刻,突然间感觉岁月永恒,人间静好。 丰子恺的散文《塘栖》,写的是让人羡慕的慢生活:“从我乡石门湾到杭州,只要坐一小时轮船,乘一小时火车,就可到达。但我常常坐客船,走运河,在塘栖过夜,走它两三天,到横河桥上岸,再坐黄包车来到田家园的寓所。”杨绛先生在散文《隐身衣》中,直抒她和钱钟书最想要的“仙家法宝”莫过于“隐身衣”,隐于世事喧哗之外专心治学一生。 然而,现在的我们在快节奏的生活中,一切都和速度挂钩:幼教要早,出名要早,挣钱得快,晋升要快……所谓“饭未煮熟,不能忘自一开;蛋未孵成,不能妄自一啄”,你得慢慢走、一步一步来,其中的“真意”也就隐藏在这慢的细节之中。 古语云:万物静观皆自得,人生宁静方致远。在喧嚣的尘世里,慢生活不是逃避,不是偷懒,更不是无所作为,而是多留点闲情逸致,多一些随性从容,保持一颗不老的心,不抱怨,不纠结,优雅从容,气定神闲,让自己活出格调、活出愉悦、活出精彩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