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威尔放鹰？一文看清演讲全文及问答要点

美东时间9月30日周一，在美国全国商业经济协会（NABE）年会上发表演讲时，美联储主席鲍威尔表示，如果经济发展符合预期，美联储的利率将随着时间推移转向更为中性，同时他强调，联储没有任何预设的利率路线，风险是双向的，联储将逐次会议做决定。

　　评论称，鲍威尔事先准备的演讲稿内容和9月美联储宣布降息会后发布会上的讲话“非常一致”，重申了很多9月他在会后发布会上的讲话内容。他这次说，美国经济稳健，劳动力市场也稳健，但过去一年该市场已降温。

　　讲稿中，鲍威尔重申，他希望就业市场此时不再走弱。评论称，由于通胀率已经有望回升至 2%，因此美联储不会欢迎就业增长进一步下滑。鲍威尔提到，美联储打算使用降息工具来保持经济“稳健”，他说经济状况为价格压力进一步缓和奠定了基础，这是预计通胀会进一步降温。鲍威尔在讲稿中提到4.2%的失业率属于“自然”失业率预估范围，后者指的是与非通胀增长相一致的失业率。

　　鲍威尔在讲稿中提到既降低通胀又不会导致失业率大幅上升的软着陆目标，称美联储“尚未大功告成”，但取得了很大进展。评论认为，鲍威尔实际上是说，美联储长期维持高利率是正确的，并指出通胀率已接近回到联储的目标2%。

　　总体而言，相比9月会后发布会的讲话，鲍威尔本次的演讲稿内容并没有什么新东西，但在宣读演讲稿后的问答环节，鲍威尔流露了略偏鹰派的倾向。他暗示美联储不急于降息，提到上周美国商务部上修的GDI、个人支出、储蓄率等数据令人鼓舞，称这些修正消除了经济下行的风险。

　　当被问及美联储将在下次的11月FOMC会议上采取什么行动时，鲍威尔指出，如果经济表现与当前预测一致，今年美联储会降息两次，每次25 个基点。评论指出，虽然这只是陈述了9月会后公布的最新点阵图显示内容，但鲍威尔提到这一点可能意味着，他告诉市场，今年剩余时间的合计降息幅度应该是50个基点，而不是目前市场预期的约75个基点。

　　在问答环节中，鲍威尔表示，美联储11月FOMC会议决策将考虑的大部分数据都尚未公布，在11月做出决定之前，还有两份将要公布的就业报告和一份待公布的通胀报告需要考虑，“我们会把所有因素都考虑进去。” 他说，联储决策者将查看全部数据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鲍威尔明确表示：

　　“（FOMC）委员会不急于迅速降息。”

　　“从基本情况来看，我们认为这是一个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的过程，而不是需要快速推进的事。这取决于数据，以及我们实际推进的速度。”

　　鲍威尔说，如果经济表现符合预期，就意味着，今年剩余时间，美联储将总共降息50个基点。他一再这次指出，关键是要看整体数据，了解是否达到了需要的政策立场，“我们会把所有因素都考虑进去。” 和9月会后发布会的说辞一致，鲍威尔本次也表示，FOMC 的基本预期是，如果经济表现符合预期，今年将再降息两次，每次25个基点。

　　对于劳动力市场，鲍威尔评价，以很多衡量指标看，劳动力市场都还是稳健的，不过已经降温。他再次提到不希望看到劳动力市场进一步疲软：

　　“我们认为劳动力市场状况不需要比现在进一步降温。”

　　鲍威尔谈到了 2019 年的教训，当时劳动力市场相当紧张，但没有出现通胀。那表明，劳动力市场火爆不会引发通胀。

　　鲍威尔称，商品和服务通胀大体上回归新冠疫情之前的水平。随着住房租赁出现转变，预计住房通胀将放缓，降温速度缓慢，将需要更长时间来让住房通胀放缓，这个过程将持续“几年”。住房通胀的变化方向是清晰的。

　　鲍威尔提到上周美国商务部公布的GDP和消费者个人收入修正。这些数据都被上修。鲍威尔称收入修正“非常大”，这消除了“经济下行风险”。他还提到，修正后的储蓄率没有象形的那么低。储蓄率更高“表明（消费者）支出能够继续保持在健康水平”。

　　鲍威尔还指出，由于上周公布的修正，生产率现在看起来有所改善。评论称，这样的修正当然有助于抑制通胀。不过，鲍威尔在问答中对生产率回升的可持续性持谨慎态度。他说，现在断言生产率会持续回升“为时过早”。

　　鲍威尔指出，劳动力市场通常比 GDP 数据能提供更好的实时信号。“有更多证据支持我们获得的 GDP 数据是可靠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帮助。但这不会阻止我们非常仔细地关注劳动力市场。很多人认为，在某些情况下，劳动力市场可能比 GDP 数据更能反映实时情况。”

　　对此鲍威尔他引用了之前的衰退案例，预测到那些衰退并不是GDP数据，而是劳动力数据。他说，正面的GDP 数据一定程度上有帮助，而劳动力才是关键焦点。

　　对于美联储9月会后公布的GDP、失业率、PCE通胀等经济展望（SEP），鲍威尔强调，SEP只是19名美联储决策者预测的汇总。大多数联储决策者可能认为，目前他们的预测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外界有时过度关注SEP。说他对联储决策者的政策利率预测又爱又恨“并不为过”。

　　虽然鲍威尔指出点阵图表明美联储不会急于降息，但降息步伐实际上将由数据决定。他说：

　　“最终，我们将以即将公布的数据为指导。如果经济放缓幅度超过我们的预期，我们可以加快降息速度。如果经济放缓幅度低于我们的预期，可以放慢降息速度。这才是真正决定因素。”

　　鲍威尔还指出，美联储会考虑到在FOMC会议前静默期内公布的重要数据，说联储决策者绝对会将静默期内发布的经济数据考虑在内。这通常是指会议开始前十天内联储官员不得公开表态的期间。他说，美联储在静默期内做了“大量工作”，“那期间发生的事可能对会议至关重要。”

　　鲍威尔表示，他会在会议前的周四和周五与所有美联储决策者交谈，了解他们对经济的看法和想法。不过，决策通常是在会议上做出的。

　　“直到会议召开时才会做出决定。”

　　评论称，鲍威尔并未发表任何言论激发市场押注美联储将再次降息50个基点，可他明确表示，美联储将根据数据采取行动。

　　以下是在问答环节之前鲍威尔所作演讲的演讲稿全文，括号内为华尔街见闻加注：

　　我对经济和货币政策有一些简短的评论，并期待我们的讨论。

　　我们（美国）的经济总体强劲，过去两年，（美联储）在实现充分就业和稳定物价的双重目标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劳动力市场稳健，已较之前的过热状态降温。通胀已经缓和，我和（美联储）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的同事对通胀率将持续达到2%更有信心。在本（9）月初的会议上，我们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下调0.5个百分点，以此降低政策的限制水平。这一决定反映了我们越来越有信心，通过再校准（recalibration）我们的政策立场，在经济温和增长和通胀持续降至我们目标的环境中，可以保持劳动力市场的实力。

　　近期经济数据

　　劳动力市场

　　许多指标显示劳动力市场稳健。仅举几例，失业率完全处于自然率的估计范围。裁员人数很少。 25 至 54 岁（所谓的黄金年龄）人群的劳动参与率接近历史最高水平，黄金年龄女性的劳动参与率继续创下历史新高。实际工资稳步增长，与生产率的增长基本一致。职位空缺与失业工人的比率稳步下降，但仍略高于 1，因此空缺职位的数量仍多于求职人数。在 2019 年之前，这种情况很少见。

　　不过，劳动力市场过去一年明显降温。劳动者现在认为（存在的）工作机会比2019年（认为的）少一些。就业增长放缓和劳动力供应增加导致失业率升至4.2%，按历史标准来看仍然很低。我们（美联储）认为，我们（联储）不需要看到劳动力市场状况为实现2%的通胀目标而进一步降温。

　　最近12个月，总体通胀率和核心通胀率分别为2.2%和2.7%。通胀下行的现象普遍存在，最近的数据显示通胀率正在进一步持续向2%回归。由于供应瓶颈有所缓解，核心商品价格过去一年下跌了 0.5%，接近（新冠）疫情前的速度。剔除住房的核心服务通胀也接近疫情前的速度。住房服务通胀继续下降，但速度缓慢。新租户租金的增长率仍然很低。只要这种情况持续，住房服务通胀就会继续下降。

　　更广泛的经济状况也为进一步的通胀下行奠定了基础。劳动力市场现在大致平衡。长期通胀预期仍然稳定。

　　货币政策

　　过去一年，我们继续看到劳动力和生产率的稳步且健康增长。我们（美联储）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恢复物价稳定，同时避免失业率痛苦地上升，那种上升往往伴随着降低高通胀的努力。这对于我们所服务的社区、家庭和企业来说将是一个非常理想的结果。虽然尚未大功告成，但我们已朝着这一目标取得了很大进展。

　　过去三年的大部分时间，通胀率远高于我们（美联储）的目标，劳动力市场极其紧张。我们恰当地将重点放在降低通胀上。通过保持货币政策的限制性，我们帮助恢复了经济总体供需之间的平衡。这种耐心的做法已经获得了回报：通胀现在更接近我们2%的目标。今天，我们认为实现就业和通胀目标的风险大致平衡。

　　自 2023 年 7 月会议以来，我们的政策利率一直处于二十年来高位。在那次会议召开时，（美国的）核心通胀率高于4%，远高于我们的目标，失业率为3.5%，接近五十年来最低水平。此后的14 个月，通胀率下降，失业率上升，两者都大幅变动。是时候再校准（recalibration）我们的政策立场，（让它）反映我们实现目标的进展以及风险平衡的变化。

　　正如我所提到的，我们决定将政策利率降低50个基点，这反映了我们越来越有信心，只要适当再校准（recalibration）我们的政策立场，在经济温和增长和通胀率持续降至2%的背景下，就可以保持劳动力市场的强劲。

　　展望未来，如果经济发展大致符合预期，（货币）政策将随着时间推移走向更中性的立场。但我们（美联储）没有任何预设的路径。风险是双向的，我们将继续逐次会议做出决定。在考虑进一步的政策调整时，我们将仔细评估后续数据、不断变化的前景和风险平衡。总体而言，经济状况良好，我们打算使用自身工具保持这种状态。

　　我们依然坚定地致力于实现最大就业和价格稳定。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公共使命。

　　谢谢。我期待着我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