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格研究：钢铁行业在问题与主义间徘徊 我们需要的是自律还是自由

近几年，国内钢铁行业的供给端被赋予了市场较多的关注点，从产能调控到产量压减，再到产量平控，而今年以来，“认清、定力、维护、摸底、自律、控产、降库”却成了钢铁行业的焦点词语，而在笔者看来，现今的钢铁行业在需要“自律”的同时也更需要“自由”。

3月28日，中国钢铁工业协会发布《认清形势保持定力共同维护钢铁行业平稳有序发展》倡议书，从“认清形势，统一思想认识”“凝心聚力，促进有序发展”“保持定力，维护市场稳定”“深化合作，实现互利共赢”“坚定信心，谋划生产经营”5个方面发出倡议，呼吁企业坚持“以销定产、以效定产、以现定销”的经营原则，根据市场变化自律控产降库存，实现供需动态匹配。4月3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生态环境部、应急管理部、国家统计局就2024年粗钢产量调控工作进行研究部署，坚持以节能降碳为重点，区分情况、有保有压、分类指导、扶优汰劣，推动钢铁产业结构调整优化，促进钢铁行业高质量发展。为配合做好产能产量调控工作，相关部门将联合开展全国钢铁冶炼企业装备基础信息摸底工作。

随后4月10日，中国铁合金工业协会发布关于锰系合金生产企业行业自救的倡议书；4月25日，中国钢铁工业协会不锈钢分会也召开会议要求不锈钢行业要加强自律，由龙头企业作出表率，共同促进不锈钢市场稳定繁荣；4月30日，中国钢铁工业协会呼吁，进一步自律控产降库存、优化品种调结构，努力实现钢铁行业运行质提效增。5月29日，国务院印发《2024—2025年节能降碳行动方案》。其中涉及钢铁行业节能降碳三大行动 ，一是加强钢铁产能产量调控；二是深入调整钢铁产品结构；三是加快钢铁行业节能降碳改造。

2023年国内钢铁生产企业就表现出了较大的经营压力，最终靠着企业在降本增效和结构调整的共同作用下，走出了一条艰难的“减亏”之路，最终实现了年度盈利。但今年以来，却连续遭遇亏损的境地，无论是前期的增产，还是后期的减产，国内钢铁生产企业都没有走出“亏损”，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在笔者看来，钢企的综合成本居高不下可能是其根本原因，2023年钢铁行业营业成本占收入的平均比重为96.1%，而2024年1-4月的平均比重则为97.7%，较2023年全年上升1.6个百分点，成本已经成为钢企无法绕过去的一个坎，前几年国内钢铁生产企业可以靠着钢铁产能调控和产量压减来压低原料的成本，但当国内钢铁行业进入了“产量平控”的时代，对于原料的价格压低效果也在逐步减弱，而中国经济进入了转型升级的时代，宏观政策的提振效果也将率先挑起原料价格的“风云”，对于钢材价格的影响却小于原料价格的波动幅度，这主要是钢材价格受限于终端需求结构的调整。

历史看来：中国钢铁行业的每一个阶段发展都是社会性选择标准不断提高的引领，更是自由竞争的极大促进。中国钢铁行业每一个阶段都面临眼前问题的应急处理，也必须面对长远的发展模式选择。

是通过产量行政性平控，或所谓的促进协同自律减产，或是保护和支持那些接近退出，但不又无法退出不能退出的产线，减缓现有局面恶化程度，将“急症”转为“慢病”，解缓现有供瑞矛盾，在煮大米的锅里不断加水，让饭变成粥，让所有人都免强过得去；还是回归市场自由充分竞争的格局，让有综合制造服务优势的产线充分释放其产能，让落后的产线通过市场竞争加快汰出，加快行业格局从量到品种结构的良性调整，既治现病，也治未病，这确实是个难题。

作为选择：我们是由行政来下场来进行产量平控，推动各地区实现自律性生产，还是去推动社会各方提高全社会用钢等级，提高对于用钢产品的绿色、低碳身分作为使用的准入条件，将企业综合社会信用纳入合同履约准入，淡化资本属性，把所处行业作为第一属性，在金融、政府、终端选择、纳税管理等将不同所有制企业一体化平等对待，推动社会对于产线退出的相关社会性处置和保障措施，国资管理机构促进长期表现不佳的产线从低端的恶性竞争领域和区域加大转型或退出力度，进一步推动钢铁行业实现共同的平等营商环境，对于自律和自由而言，都是绕不开的问题。笔者认为：钢铁行业既需要解决眼目前急症的问题，也需要尽快建立长期主义的选择。

在笔者看来，如果行业只强调了控产与自律，有其一定阶段性意义和价值，但或许也有保护落后之嫌，让落后产线得予喘息，救了急症，却延了慢病；如果我们只强调自由，却会带来阵痛，带来急症之下的社会性救护难题。笔者认为，我们在平控和自律的选择基础之上，更应当充分实现更高层次的行业自由，去推动市场和社会行业选择标准，推动社会各生产要素平等支持和选择钢铁行业所有成员，让他们在一条起跑线竞赛、同时推动社会对于部份产线退出后的资产交易、处置和社会性保障措施。在稳步提高、有序统一的社会标准基础之上，充分实现自由竞争，是让行业进步的决定性环境。

在笔者看来，“相对低成本”时代也许悄然落下了帷幕，国内钢铁行业就此进入了“高成本”时代，就如国内经济的新旧动能转换一样在悄然之中进行。对中国钢铁生产企业而言，“自律、控产、降库”或许仅仅是这轮“减量调整周期”的开始，接下来钢企将会面临更大的节能降碳压力，例如“极致能效、碳足迹、碳指标、碳交易”，与此同时，钢企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结构性需求调整，这是由于国内经济将不断加快智能制造和新质生产力落地速度，这也就衍生出来相应对于钢铁产品的高品质性能的要求，尤其是对于用钢品种等级的要求也将随之加速提升。由于国内钢铁行业将处于“减量调整周期”，“自律性减产”仅仅是阶段性策略与选择，但企业和社会去推动实现更高层次的“自由性竞争”才是行业可以活得更好更远的正道。“自律”与“自由”是钢铁行业一个硬币的两面，全行业也可以在目前“自律控产”之下去实现更高层次的“产线加品种的自由竞争”是才是行业进步的契机。（兰格钢铁研究中心，葛昕，15810671409（微信同号）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