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O. n/ }& n/ ?0 y: e“虽说经常用“唇齿相依”来比喻邻国间的相互帮助,但现在的支那、朝鲜对于我日本却没有丝毫的帮助。不仅如此,以西洋文明人的眼光来看,由于三国地理相接,常常把这三国同样看待。因此对支、韩的批评,也就等价于对我日本的批评。”6 A, g( C! e! C7 x( G4 K* R Z
* l& Y* p/ D F' W9 L9 k! r. ]“假如支那、朝鲜政府的陈旧专制体制无法律可依,西洋人就怀疑日本也是无法律的国家;假如支那、朝鲜的知识人自我沉溺不知科学为何物,西洋人就认为日本也是阴阳五行的国家;假如支那人卑屈不知廉耻,日本人的侠义就会因此被掩盖;假如朝鲜国对人使用酷刑,日本人就会被推测也是同样的没有人性。如此事例,不胜枚举。”% m+ t4 D# |: o. |
7 ~0 R. W- d- h6 O; k) N福泽谕吉是个汉学家,能写汉诗,也擅书法,对中华文化造诣颇高。但他却是中华文化的叛逆,对中华文化的批评毫不留情,针针见血;他对中国人的批评,尖刻冷酷得让人难以接受。比如他讽刺儒家文化倡导的“仁义礼智”“只不过是彻头彻尾的虚饰外表的东西。实际上岂止是没有真理原则的知识和见识”;他指责中国和朝鲜“不知国家改进之道,在交通便利的现世中对文明事物也并非没有见闻,但却视而不见,不为心动,恋恋于古风旧习,与千百年前的古代无异”,讽刺中国人信奉“阴阳五行”、“自我沉溺不知科学为何物”、“卑屈不知廉耻”,甚至认为日本与中国、朝鲜同为亚洲国家是“一大不幸”。这些论断,用句外交词令来说,真是“极大地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4 o1 |; D; @9 O4 @+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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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联系到当时清朝的实际,应该说,福泽谕吉的大部分批评是恰如其分的。在《有支那色彩的东西应该摒弃》一文中,他写道:“由于支那的迟钝,对文明为何物一无所知。据说近年来采纳了西洋的一些东西,但却止于器的层面,没有人关心文明的主义如何。不究其主义而单采用其器,认识只限于表面,就没有进步的希望。”“支那国民与西洋人接触已有百年,其交接的方式只有商业贸易,外来者为利而来,内应者为利而应。交往的动机,除了利以外一无所有。……在支那群民中,虽然也有通晓外语的人,但只限于日常生活用语,而不能成为知识传达的媒介,其证据就是百年来能说洋话的人不少,但在进口品中,西洋书籍却很少,特别是有关事物的真理原则的科学书籍几乎没有。因为从事商业贸易的支那人不读这类的书。” [" o( {0 j% I8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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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西方先进科技的“认识只限于表面”,与西方交往“只有商业贸易”,“交往的动机,除了利以外一无所有”,这些不能不说切中清朝“洋务运动”的时弊,而且对后人也极具警醒作用。 # |, ?! m& `6 s w 8 U4 Q) N7 i" n; U c1 ]! P对中国的蔑视其实源于重视 5 u0 u7 k5 \" h) g6 |. v8 G1 s. Q' O' G* z. A
福泽谕吉指出中国的弊病是无可厚非的,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中国人的蔑视与敌意,他说:“以上的理论如果没有错误的话,可以说终究不能指望今天的支那人能够开化。人民不开化,作为敌手就不足惧怕,作为朋友就不足利用。既知没有好处,那就对它避而远之,以防同流合污。双方的交往只限于商业,知识上的交往应一律断绝,其国的政教不采纳,其风俗不效法,以至衣服器玩之类的东西,不管其使用价值如何,只要有可替代的,支那品就要摒弃。我国现在是日新之国,必须防止邻国的弊风污染我文明。”7 ^/ N1 c. n! w, [. D$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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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曾说:“最高的轻蔑是无言,而且连眼珠也不转过去。”福泽谕吉之所以不遗余力地对中国进行批评、嘲讽,恐怕也不全是因为他对中国的蔑视,这正说明中国在他的心目中占有重要位置。中国毕竟是东方大国,是日本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主要邻国,他表面的蔑视正源于他骨子里对中国的重视。他羡慕中国的面积广大,物产丰富,鄙夷的背后实是出于嫉妒。在《到支那去应受奖励》一文中,他不无艳羡地写道:“支那是天兴的富国,大河直达四境,有舟楫之便,金银铜铁,矿脉历然,沃野千里,可谓东方田园。”并由此而生觊觎之心。 1 C; Y+ S1 J+ R9 K2 G3 o m# M% \3 r2 ^3 o! M日本军国主义的精神导师 + O9 v0 X5 w# I0 n! H, U7 N ; y; N# Y7 ^3 @! t; s& Y6 E在19世纪,被福泽谕吉同样瞧不起的朝鲜一直是中国的属国,谕吉却朝思暮想要让朝鲜脱离中国,纳入日本的势力范围。他在《日支韩三国的关系》一文中说:“如果虚妄自大的满清不知自己的空虚而以强大自居,以此次事变为借口干预朝鲜的内政外交,如果它说什么朝鲜国是我属国,朝鲜政府是北京政府的别府,属国别府发生的事本国本府加以处分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朝鲜亦敢甘于从属地位,支朝串通一气敌视我日本……如果支那傲慢无理,使我日本人在世界上丧失体面,那我日本就应该勇敢应对,开启战端,将东洋的老大朽木一举摧毁。” . r, G7 e, A$ E) ~ . Y8 F3 v- u* l1 p1894年中日甲午海战爆发前夕,福泽谕吉写了一系列文章,鼓吹对中国开战。明明是侵略战争,福泽谕吉却写了一篇题为《日清战争是文明与野蛮的战争》的文章,说:“战争虽然发生在日清两国之间,而如果要问其根源,实在是努力于文明开化之进步的一方,与妨碍其进步的一方的战争,而绝不是两国之争。本来日本国人对支那人并无私怨,没有敌意,而欲作为世界上一国民在人类社会中进行普通的交往。但是,他们却冥顽不灵,不懂普通的道理,见到文明开化的进步不但不心悦诚服,反而妨碍进步,竟敢无法无天,对我表示反抗之意,所以不得已才发生了此战。也就是说,在日本的眼中,没有支那人也没有支那国,只以世界文明的进步为目的,凡是妨碍和反对这一目的的都要打倒。”. d( z0 C1 C. v& |" C4 i2 z
; g# }- V" N/ {, |( W! X甲午海战以清朝北洋舰队全军覆没而告结束。但福泽谕吉却认为,日本仅仅消灭了中国的海军还远远不够,还难以使中国“幡然悔悟”,日本军队还要“直冲北京”。在《直冲北京可也》一文中,他写道:“支那人千百年来在周公孔子的梦中沉睡不醒,自尊自大,蔑视他人,以堂堂中华圣人国自夸,只有让它看到自身的无知蒙昧,事事才不致碍手碍脚;若对自身蒙昧无知毫无认识,那就要将自家的臭气传到邻国,反对改革,以至妨碍文明开化的事业,此罪重不可恕。倘若对其任意胡为坐视不管,任凭它以无知蒙昧之力压制文明革新运动,那就会使它越发傲慢,不知最终会做出何等事情来。也就是说,今天的战争虽是日清两国之争,实际上却是文明与野蛮、光明与黑暗之战,其胜败如何关系到文明革新的命运。应该意识到我国是东亚先进文明的代表,非国与国之战,而是为着世界文明而战。给它顶门一针,乃至当头棒喝,启蒙昧国家之蒙,促其真正悔悟,甘心俯首于文明的脚下,以求上进,此为要紧。”“要以文明之势力席卷四百余州,让四亿人民沐浴革新的阳光雨露,就必须做出决断,直冲首都北京,扼其咽喉,一不做二不休,使其俯伏于文明之师面前。此非好战,乃是世界文明大势赋予日本的天职,是不得不为之也。日本的太阳旗尽早在北京城迎着晨风飘扬,四百余州的全图尽在文明的阳光普照之下,此等快事,我辈翘首以盼。”' T& n8 C2 B& G# R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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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的这些文章,把侵略战争打扮成“文明与野蛮、光明与黑暗之战”,其实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法则和大国沙文主义,成为日本军国主义的思想渊薮和理论根源。 " y: p& Q! {: U: M. l# c" h2 ^0 f) E4 V: O$ t" Q" M, B
“日本伏尔泰”8 v; ?7 r" y3 E0 q E/ q7 V! a*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