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已久的美国劳动力市场出现降温迹象

Jon Hilsenrath /

Bryan Mena

2023年3月2日15:00 CST 更新
美国劳动力需求似有放缓之兆，私营部门的招聘信息发布开始显现这种期待已久的动向，尽管政府的官方报告暗示劳动力市场依然火热。

两家大型在线招聘公司ZipRecruiter Inc. (ZIP)和Recruit Holdings Co. (RCRRF, 6098.TO)称，它们的数据表明，招聘信息发布数量正在下降，降幅超过了美国劳工部职位空缺报告所显示的情况。发布令人失望的财报之后，这两家公司的股价最近大跌。

官方的职位空缺和招聘数据表现强劲是美联储官员认为美国经济过热、助长高通胀的依据之一。美联储官员正在加息，试图拖慢经济增速、减轻价格上行压力。如果政府报告与招聘领域上述态势一致，美联储官员面临的积极加息的压力可能会减小。


美国劳工部下周将公布1月份职位空缺数和2月份非农就业报告。据其统计，去年12月份职位空缺数为1,100万个，比2020年2月时（即新冠疫情冲击美国经济之前）的水平高出57%。这一数据先是走低了几个月，而后在去年12月有所上升。

美国劳工部还公布，由于餐馆、医院、疗养院和托儿所增聘人手，1月份的招聘人数激增，超过亚马逊公司(Amazon.com Inc., AMZN)和微软(Microsoft Corp., MSFT)等公司宣布的裁员人数。

美国招聘网站Indeed的母公司Recruit Holdings和ZipRecruiter的数据则描绘出有些不同的情形。ZipRecruiter称，去年12月份的职位发布量比新冠疫情前的水平高出26%，但1月份的发布量进一步下降。

Indeed的招聘岗位数据也显示出比政府数据更大的降幅，不过所显示的降幅没有ZipRecruiter的报告那么明显。Indeed的数据显示，企业尤其在减少雇主付费招聘广告的发布，这意味着雇主投入大量资金招人的意愿已经下降。

另一些私营机构的数据也表明，空缺工作岗位数量在减少。美国独立企业联盟(National Federation of Independent Business)和研究公司LinkUp的数据也都显示，与政府最近发布的岗位招聘报告相比，这两个机构的数据显示的招聘岗位数量降幅更大。美国独立企业联盟代表小企业；LinkUp追踪企业在自己网站上发布的岗位招聘信息。

ZipRecruiter首席执行官Ian Siegel在上周的一个电话会议上说：“很显然，我们正处于宏观经济放缓时期，全美的在线招聘活动实际上已经降温。”

随着利率回升和企业紧缩开支，自2022年开始，亚马逊、百事公司、福特汽车等众多美国企业进行了大裁员，而本轮裁员潮与以往经济下滑时期裁员的不同之处在于：被裁掉的更多是白领员工而不是蓝领。本则视频解释了这背后的几大原因：一些企业在疫情期间雇用了过多的专业人员、一线员工的空缺更难弥补、白领工人成本更高等。封面图片制作： Adele Morgan WSJ S Chinese

受ZipRecruiter疲软的财季收入数据影响，该公司股价在一天之内下跌了逾20%。“我们看到求职者人数激增，”Siegel说。“当工作机会减少时，这些求职者就要花更长时间才能找到工作，事实上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

ZipRecruiter告诉投资者，该公司正在为今年余下时间里招聘放缓的环境做准备。

美联储正在试图让劳动力市场放缓。该央行一直在提高短期利率，给家庭和企业支出降温，美联储官员希望这将有助于减少劳动力需求并降低通胀。美联储希望在不引发企业直接裁员、失业率大幅上升的情况下，恰到好处地减缓经济增长并遏制通胀。

Recruit Holdings首席执行官Hisayuki Idekoba在2月份的一个电话会议上说，“我们看到，尽管存在人手短缺，但许多行业的雇主花钱雇人的意愿正在下降；由于美国经济有可能步入衰退，他们变得越来越谨慎”。

追踪可获得就业岗位的工作相当复杂。劳工部每月的职位空缺和劳动力流动调查(Job Openings and Labor Turnover Survey)向雇主询问他们正在积极招聘的未填补的职位。这项调查并不像其他联邦调查那样全面，而是基于20,700家公司的报告。相比之下，劳工部的月度工资调查是基于12.2万家企业和政府机构的报告，代表了大约66.6万个工作地点。

劳工部的经济学家Paul Calhoun Jr.表示，最近几年劳工部的职位空缺估测的可靠性已有所下降，因为对调查问题作出答复的企业越来越少。该调查的回复率从2020年2月的56.4%下降到去年9月的30.6%。由于回复率下降，该部门2019年增加了样本量。

私营部门的招聘信息没有那么注重主动搜寻，但样本量要大得多，调查结果也更加可信。

“我们还没有在就业数据中看到（放缓），但很快就会看到，”ZipRecruiter首席经济学家Julia Pollak说。“我们也一直在与客户交谈。我们与他们讨论他们未来的招聘计划。他们说担心过度招聘的风险。”


匹兹堡木材防腐技术公司Koppers Holdings Inc.的首席执行官Leroy Ball说，该公司曾通过提高薪酬、改善福利和放宽招聘要求来应对劳动力短缺问题，但他认为现在这种人手压力有所缓解。最近几个月，招聘变得更容易了，人员流动率也减少了。

Ball说：“竞争仍然非常激烈，招聘工作很难做，但我们开始看到情况在慢慢改善。”

劳工部的最新数据显示，去年12月有1,100万个岗位空缺，失业人数为570万，这呈现出巨大的不匹配，也是带来工资上涨压力的原因。

通过分析私营部门的数据，高盛(Goldman Sachs)经济学家估计错配程度可能没有那么大。高盛估计，私营部门的数据表明，岗位空缺数量在900万到1,000万之间。高盛还估计，近几个月来，未填补岗位的减少帮助减轻了工资上涨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