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深井方能得甘泉
法国思想家罗曼·罗兰说:“与其花许多时间和精力去凿许多浅井,不如花同样的时间和精力去凿一口深井。”看过一则故事,恰恰印证了罗兰的哲思。一个生活屡屡受挫的人找到哲人说:“我这一辈子真是太不幸了,我练习开船,结果船翻了;我弃了船去学开车,结果车又翻了;我弃了车去经商,结果又连本也赔进去了;我只好去种地,结果又是连年灾荒……看来我是命不好,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了。”哲人听后笑道:“这不能怪命不好,应该怪你自己。”那人听了很纳闷,哲人说:“生活的道路有千万条,每条路上都有坎坷和艰险,你的失败就在于每条路上都浅尝辄止,没有坚持。人生如掘井,既然掘井,就要掘到涌泉。”
荀子讲的“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以及老子所说的“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都是阐释“凿深井”方能得到甘泉这个道理。
西晋时期的左思为了写《三都赋》,可说是十年磨一剑。在这期间,他闭门谢客,无论是家门口、庭院中还是厕所里,都摆放着笔和纸,随时想出一句,就马上记录下来。靠着日拱一卒的韧性,左思终成一代文学名家。每个人所处的境遇和环境都不尽相同,但只要筑牢“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定力、迈出务实行动的步伐,就终能抵达理想的峰峦。
王安石写道:“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凿深井”往往意味着困难多、风险大,却也是离成功最近的办法。事实上,成功大多长着一副“困难外表”,披着一层“危险外衣”。砥砺攻坚克难的毅力,练就拨云见日的功力,多倾注些耐心,多下点笨功夫,胜利的曙光就不会遥远。
《醉翁亭记》里的“环滁皆山也”,这么简单一句,据说是撕烂好多稿纸才得出来的。宋代朱熹《朱子语类》记载:欧公文亦多是修改到妙处。顷有人买得他《醉翁亭记》稿,初说滁州四面有山,凡数十字。末后改定,只曰“环滁皆山也”,五字而已。
欧阳修讲究文字简洁,不述废语,不置闲墨,他同宋祁等人合编《新唐书》,曾以“其事增于前,其文省于旧”而被夸耀。《唐宋八家丛话》曾记述这样一个故事:欧阳公在翰林时,与同院出游,有奔马毙犬于道。公曰:“试书其事。”同院曰:“有犬卧通衢,逸马蹄而死之。”公曰:“使子修史,万卷未已也。”问:“内翰以为何如?”答:“逸马杀犬于道。”此事虽属于文人墨客茶余饭后之闲叙,但流传甚广,其内涵引起文学界的关注,经过许多人切磋琢磨,后来演变出六种表达方法:有奔马毙犬于道;有犬卧通衢,逸马蹄而死之;逸马杀犬于道;有奔马践死一犬;马逸,有黄犬遇蹄而毙;有犬死奔马之下。这虽是个古老而陈旧的故事,却反映了欧阳修对汉语修辞的重视和严谨。
19世纪40年代的德国还是一盘散沙,36个诸侯国林立。在经历了德丹战争、普奥战争和普法战争后,1871年“铁血宰相”俾斯麦才实现了德国统一。但此时世界市场已经被其他强国瓜分完毕,德国科学技术与英法相比几乎差了半个世纪,德国人能够拿得出手的产品似乎只有黑森林布谷鸟自鸣钟。在夹缝中追求突破的德国人一开始想走“捷径”,即不择手段地仿造英法美等国产品,以廉价冲击世界市场。
1876年5月10日,第六届世界工业产品博览会在美国费城举行。电话、发电机、冰库车等科技成果琳琅满目,引发一阵阵惊叹声。德国代表团带来的却是一批仿制品,招来一顿嘲笑。1886年1月20日,调查员发现德国索林根城有上百家“山寨”作坊,竟大肆仿造英国刀具,并打上“谢菲尔德制造”的质量检查印章。丑闻曝光后,英国企业家无比愤怒,发起了抵制德国产品的运动,规定英国本土和殖民地市场从德国进口的产品都须注明“德国制造”,“德国制造”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假冒伪劣的代名词。德国人开始彻底反省:占领全球市场靠的不是廉价产品,不是低价格,而是好质量!他们不再盲目扩大生产,而是开始卧薪尝胆,专注于生产高质量、经久耐用的产品。
曾有一位学者去英国考察,看到牛津大学的草坪很好,于是向园丁询问经验。园丁说,没有什么经验,就是要不停地浇水,只不过要浇900年。浇灌我们的梦想,时间不是唯一的尺度。有只争朝夕的心气,更需有日积月累的实干,这既是方法论,更是改变世界的信仰。
事物从量变到质变是一个内因与外因相互作用的漫长过程,需要不断充实、不断积累。在这当中,内因起着主导和决定性的作用。成长无近道可抄,成功没有短平快,但凡取得伟大成就者,必然以坚强意志和顽强性格去面对成功路上的苦难挫折。“凿深井”,才会使我们走上最有魅力、最具前景的光明大道。正确评估自己,既仰望星空,又脚踏实地,厚积薄发,奋力前行,才可能创出不凡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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